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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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禪院甚爾走出隱藏在地下的交易所, 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看到了中島凜。
因為今晚去調查了真人的事，中島凜穿著比較簡便，清瘦的身形內存在著一個龐然的靈魂。
聽到靠近自己的腳步聲中島凜擡起頭，禪院甚爾頗具存在感的體型闖入視野。
成功了。
在不可見的視角裏, 面前的男人被金色的氣息包裹著, 保護著, 阻隔著外面的能量。
他不會被劇情裹挾了。
此時, 站在世界裏的中島凜，向這個世界索取了禪院甚爾。
他自由了。
走到禪院甚爾身邊, 中島凜先一步停下腳步，傾身向前, 放心後微微笑著。路燈的光芒在她的發絲上跳躍, 夜晚的溫度讓她的笑容更加溫暖。
“我們去哪兒？”
有點太耀眼了。
禪院甚爾擡手摸上了中島凜的唇角，看向那雙散發亮光的眼睛。
“你很開心？”
中島凜輕輕地點頭, 因為被禪院甚爾摸著唇角,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
“我很好奇甚爾會怎麽幫我。嗯，還有見到甚爾, 這裏是開心的。”
不止見到你，我留下你了。接下來我會愛你。
纖t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那裏是靈魂核心的位置。
從靈魂核心中讀出來的情緒是開心高興的。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禪院甚爾笑著, 眼中只有中島凜的面容，語氣帶著些惡趣味。
真好奇, 阿七現在能不能感覺到更覆雜的情緒。
認真感受內心的情緒, 中島凜的眼睛瞬間被染上氣憤的火焰, 像一潭憑空燃燒著紫色火焰的湖面。
不同於看到孩子們安全受到威脅時產生的憤怒通過殺死咒靈逐漸在心中熄滅。
因禪院甚爾而起的情緒在中島凜心裏旋轉著, 變成更大的火焰。
只是。
臉頰因生氣微微鼓起，眼睛似乎在燃燒, 眉毛也蹙起來，是十分生氣的表情。
表情的主人就這麽憋著。
禪院甚爾想到家裏的那些危險物品，更像魔法作用的床，仿佛有意識的門，再想想阿七的那些能力，提取記憶，近乎瞬移的速度等等。
這個身體裏是一個強大的非人。
然後她生氣了。
沒有找人洩憤，也沒有破壞建築，沒有反叛世界。
就這麽憋著，因為不知道怎麽應對它，讀不懂它。
完全不嚇人。
果然，阿七生氣的表情很可愛。
在危險的邊緣，禪院甚爾拍了拍中島凜的頭，輕笑著。
“原來還沒忘。”
手掌落在柔軟的發絲上，中島凜眨了眨眼睛，感覺著頭頂的觸感，發絲和禪院甚爾掌心的接觸讓兩個人顯得非常親昵。
但中島凜茫然地有些破壞氣氛地想，摸頭這個件事，甚爾能對自己做嗎？
抓住禪院甚爾還未離開的手，中島凜擡頭看他，兩只手更像是捧著禪院甚爾的手，將這只手拉到面前。
“為什麽拍我的頭？”
被抓住了手，禪院甚爾就順勢牽住了她的手，一邊將她帶到車位，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好好記得，你愛著我。”
禪院甚爾確定只要自己這麽說，阿七就會自己理解，不會拒絕他。
他很了解她。
這樣嗎。中島凜恍然，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會這麽對孩子們，也這麽對待過甚爾。
唔，和她給孩子的是一樣的動作，是保護和喜愛。
甚爾喜愛我。
沒有通過靈魂，她在動作裏確認了這點。
將人帶到副駕駛，禪院甚爾看著她帶好安全帶，關好門。
中島凜握著手心的安全帶，目光在快速向後的街道中掃過。
這是要去哪裏。
禪院甚爾發現了中島凜的期待，握著方向盤笑了笑，她不會失望的。
半個小時後。
一個漂亮的弧線，禪院甚爾停下車，一手松開中島凜身上的安全帶。
“到了。”
中島凜從車窗向外看，只看到一排相似的房屋。
等和禪院甚爾進入其中，中島凜先感受到的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這是酒味。
在前幾天的聚餐上聞見過這股味道，中島凜分辨了出來。
甚爾帶我來的是酒吧？
在那些暗中關註的人眼中，中島凜像一只探出洞穴的兔子，無知，單純。
他們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
禪院甚爾目光一掃，識趣的人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這地方雖然比起一些地方幹凈，但總有些蠢人不懂得收斂。
他們以為自己無禮的目光沒有被發現。
可對上那雙冷漠的紫眸時，他們的脊背瞬間生出冷汗，寒意乍起。
果然待在禪院甚爾那個怪物身邊的女人怎麽會是善茬。
這眼神一定殺死過不少人。怎麽會有人類有這種目光。
悠遠深邃，似乎封印著什麽龐然大物，冰冷得讓人發顫。
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向那邊，他們只能祈禱對方當自己是隨處可見的螞蟻，不要在意他們。
顯然不可能，中島凜能因為人類的善意給予連日的好運，卻也不會對惡意無覺，沒有恨意，只是活下去的習慣讓她對這些對她有惡意的人類升起了反抗的心思。
在他們感受到冷意時，厄運就開始了。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看向中島凜時心中的惡意有多重了。
禪院甚爾警告了一些人，回頭拉了拉中島凜的手。
中島凜順勢收起了看向別處的目光，仰頭對禪院甚爾露出溫柔的笑容。
看見這抹笑容的人，腦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變臉的太快了！那個天與暴君果然是個怪物。女人緣上也是個怪物。
進入昏暗的樓梯間，從樓梯下去，中島凜跟著禪院甚爾深入這間酒吧的地下二層。
踩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中島凜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地下靶場，但是她看見了一些通道，可能內部還有一些私人的小型靶場。
她對禪院甚爾帶自己來靶場沒什麽感覺，只是想到這裏的燈光比上面舒適些。
除此之外，她沒有做出什麽動作，乖乖待在禪院甚爾身後。
不一會兒迎過來的侍者頗為熟練的遞給了禪院甚爾一張寫著數字的卡。
禪院甚爾接過這張卡，帶著中島凜進入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中島凜側頭去看了看房間內的樣子，好奇甚爾帶她來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房間鏡頭立著些靶子，再看一旁平臺上擺放的武器。
中島凜意識到這裏還是射擊室。
讓中島凜坐在厚實的沙發上，禪院甚爾走到一旁拿起了放在平臺上的武器。
那柄槍在禪院甚爾手裏失去了危險的氣勢，成為了這個男人的一部分。
中島凜聽著子彈射出又一顆不差擊中靶子的聲音，眼神從那把被馴服的武器移到禪院甚爾身上。
平靜的綠眸在黑色碎發裏若隱若現。
他要做什麽？
中島凜的好奇快要從心裏溢出來了。
在這個時候，禪院甚爾拿著另一柄槍試了試，轉身示意中島凜過來。
靠近禪院甚爾，中島凜接過這把武器，漆黑的顏色似乎和她從電影裏見到的並無差別。
禪院甚爾從身後指導中島凜使用它。
“握著這裏，還有這邊。”
幫中島凜調整了姿勢，禪院甚爾半抱著她，手指搭在她的食指上，按著她的食指扣動扳機。
“現在，擡頭看。”
一聲槍響。
維持著握槍的姿勢，中島凜看清靶心的痕跡，紫眸中是一片冷然。她想起來送蘭去見工藤新一時的槍聲。
這是會用了？禪院甚爾放開還按著中島凜食指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觀察了一下她。
“會了？”
“嗯。”
沒有回頭，淡淡嗯了一聲，中島凜擡起槍對準靶心。
子彈穿刺過空氣，接連穿過靶心。
留在標靶上的是唯一的彈孔。
等所有的子彈打光，中島凜放下它，回頭看著一直在自己身後的禪院甚爾，目光怔然，真實的槍聲也只是這樣而已。
“有沒有感覺好些。”
禪院甚爾看著她的側臉，目光在她殘餘的情緒上頓住，突然上前擁住了她，手臂鎖緊了她的腰腹。
低下頭後，聲音低沈。
“人類不止有正向的感情，負面的情感更是到處都是。你最近在憋著的東西不願意給我看，我會等有一天你自己告訴我。但是，阿七，生氣、憤怒、嫉妒，當你感受到這些情緒，發洩出來。”
仰頭看向他，中島凜感受到身體周圍的暖意，雙眸間的紫色在翻湧。
綠眸中的愛護投進紫眸的深處，禪院甚爾看著這雙眼睛，註視著最深處的靈魂。
終於又看見了想要看見的東西，還發現她不拒絕這個擁抱，綠眸的目光在她眼中停留，舒適地抱著她。
“阿七，人類可做不到全是正向情緒，學會表現負面情緒吧。”
嘴角勾起，禪院甚爾看著她，“剛剛射擊時候的眼神就很好。我期待你以後讓我看見更多的表情。”
不可避免的，他的聲音逐漸帶上些誘哄的意味，他想要她學會愛欲，嫉妒，厭惡，被他染上顏色。
發現她還有些猶豫，禪院甚爾擡起手掐著她的下巴轉移了視線。
反正阿七現在不會和我生氣，這個動作會被允許的。
讓她的視線看向緊閉的門，禪院甚爾的目光放在前方在她射擊後出現的彈孔，略帶肆意地笑了。
“見到了外面的人類了嗎，他們在這座城市的黑暗處生存，及時行樂，我見過最混亂的場景比這些都要惡心醜陋。”
“和他們比，阿七剛剛發洩出來的那個眼神很漂亮。總是克制自己還以為自己很亂來，t你真的溫柔過頭了。”
紫眸的目光描繪他的臉龐，輕緩地落進他的雙眸，金色的靈魂在軀殼裏緩慢地思考了一個問題。
我才剛剛加的封印，為什麽他還是看見了。
他知道了，而且在安慰我，在教我。
怔楞著，仰頭看著那雙眼睛，中島凜有些不敢相信。
茫然地對視後她有些恍惚地開口。
以至於她的聲音像風，輕飄飄地擦過禪院甚爾的耳邊。
“我想敦和惠一直喜歡我。我想要把溫暖給他們。”
聲音似乎在說服禪院甚爾，確認什麽。
輕笑了一聲，理解了她的意思，禪院甚爾的綠眸閃了一下，在組織誘惑她的語言中出神地想：
阿七就是太可愛了。
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存在為了得到溫暖和愛意動手束縛了自己。
怎麽不是可愛呢。
“確實，因為你的溫暖，他們很愛你。”
禪院甚爾看著她，阿七不知道她才是這個家庭裏的中心。
“阿七很好。提供庇護，養育家人，彼此陪伴，互相體諒，作為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你也都做到了，你已經給他們安穩健康的家庭。”
綠眸直視中島凜的眼睛，強迫她面對，“現在安心享受他們還有我的愛意。”
“至少在我面前再肆意一些吧。”
盡快回應我，阿七。
房間之外的人在猜測那位天與暴君和那個女孩在房間裏幹什麽，天與暴君什麽時候會拋下她尋找下一個女人，這個女孩手裏的錢能堅持多長時間。
房間內的禪院甚爾剝離了暴烈強勢的外殼，擁抱著他喜歡的靈魂，一眼看出了阿七的問題，堪稱輕柔地將她拉出軀殼面對他。
他從沒想過讓阿七變成正向情緒的木偶，但原本也不想這麽快的告訴她，其實她偽裝的並不好。
枕在中島凜的肩膀上，綠眸垂下視線遮掩著眸中的暗色，剛剛阿七那個眼神好像和他隔了太遠的距離，他有點沒忍住。
冷徹地含著悲傷的苦痛，獨自咽下，不準備和他分享。
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脖頸處溫熱的觸感，中島凜的視線虛虛地落在前方。
她的靈魂在震顫，在發麻。
怎麽可以，突然間讓我發現你能看見我，不管怎麽偽裝都能看見。
我才下定決心保護你。
你怎麽可以這麽著急，我來不及回應你更多。
今天剛惹我生氣，這時候又哄好我。
一點淚滴落在地板上，水珠劃過臉龐，鼻頭酸澀的抽了抽，眼眶擠壓著眼底的淚水，中島凜安靜的哭泣。
全身心的，自主的哭泣著。
她放心地把自己的痛苦展開給這個人類，信任著他。
她哭了，不是生理性的，不是委屈，是因為痛苦。
一直無法為自己的痛苦哭泣的靈魂在禪院甚爾直達靈魂的註視和理解中哭了。
一直以來積蓄的心情開始宣洩。
有預料到中島凜會有情緒波動，但是沒想到她會哭，禪院甚爾一僵，從她的肩膀擡起頭。
他讓阿七生了這麽大的氣？還是她瞞著他的事情很嚴重？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背著他決定了什麽，禪院甚爾扶住了她轉過身。
看著眼淚在中島凜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不停地流出，肩膀被胸腔中快速循環的空氣帶得一抽一抽的，禪院甚爾眸色一緊，先讓中島凜坐下，又接了杯水。
小心的給中島凜擦了擦眼淚，發現一點用沒有，女孩好像要用全身力氣哭完這一場，淚水不停地流，偏偏又不哭喊，只有短促的抽泣聲。
“你惹我生氣。甚爾。”
中島凜在禪院甚爾緩聲輕哄下終於蹦出來一句話。
“是，我的問題。”
指腹拭去那些淚水，禪院甚爾看著她哭紅的眼尾，這個有些後悔選擇這個時機說這些。
想要快點了解她的過去，還是嚇到她了。
“不是，不是你的問題。”
否認禪院甚爾說的話，中島凜知道自己沒辦法像甚爾一樣思考。
可她也想去理解他，理解人類的想法。
他也許只是習慣了。
“我會學著愛你，所以甚爾不要把自己當做物品。”
“你的生命對我很重要。”
淚珠掛在眼睫上，她不能告訴他劇情，她只是告訴他，他很重要。
她會給他想要的，請留在她身邊。
禪院甚爾一頓，這樣的話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他會嗤笑，覺得荒謬得可笑，性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誰會覺得他的存在重要。
可這是阿七，一個完全把內心展示給他的非人，她的話語禪院甚爾沒辦法不去相信和動容。
“好，我以後不會了。”
看著她的眼睛，禪院甚爾溫柔地按了按她的眼尾。
“不要哭了。”
中島凜向前伸手抓住禪院甚爾的外套，感覺到他溫柔的觸碰，憋了憋氣，想要阻止眼淚流下，可是她害怕自己愛著的人類再次離開自己。
如果生命顯示價值，蘭為什麽用自己的生命給整個世界爭取自由，比起其他人類，她的生命更加重要。
毛利蘭用自己的行動和生命告訴中島凜，生命是重要的，無法衡量的。
這是一個溫暖善良的靈魂在她心靈裏留下的刻骨銘心的信念。
想起毛利蘭的摸樣，中島凜壓抑地感受到比靈魂撕裂還要痛苦的疼痛。
“嗯……我停不下來。”
還剩下的理智讓她啜泣著先告訴禪院甚爾自己聽到了他的話。
然後，她的情緒就有些失控。
“甚爾不可以和蘭一樣離開我。我不想讓她離開我，可那是她的選擇。”
克制著的靈魂在愛她的人類面前哭著，無法再把這些問題藏在心裏，哪怕理解了對方。
“我以為我能和她在一起，保護她，可我沒能救下她”
中島凜仰著頭看著他，一雙平時安靜溫柔地眼睛此刻如此悲痛，聲音幹澀。
“甚爾，我沒能救下她。我甚至一開始沒有我能救下她的意識。她永遠離開了我，我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世界。她身上都是血，我好害怕。我的寄體上也都是血，每一次。”
語言開始混亂，哭聲漸大，禪院甚爾看著中島凜哭到顫抖的身體，不得不將她攬進懷裏，用自己的力量支撐她。
這就是阿七瞞著他的事情嗎。
她需要人傾聽。綠眸的目光落在她的淚水上，這就是她看見我身上的血露出那副表情的原因。
禪院甚爾忽視了她口中的寄體，那只不過是再次驗證他的猜想。
直到懷中的身體緩緩停止哭泣，只是微小的顫抖著，他已經聽到了所有她和那個女孩的經歷。
中島凜仰頭看著著禪院甚爾的眼睛，看著那雙有生命力的眼睛，眼角滑落眼淚。
蘭，我現在又遇見了一個不怕我的人類。他和你一樣在劇情裏，一樣能夠了解我，一樣愛我。
安靜中，她伸出手握住放在她腹部的那只手，“甚爾，你能不能選擇我？”
“好，我只選擇你。一直留在你身邊。”承諾著，禪院甚爾揉著她的頭發，“如果你不能告訴我的那件事真的發生，阿七就是用綁的也要綁住我。”
綠眸的眸色漸深，他想起來剛開始對阿七的厭惡，也許她害怕的是這件事。
禪院甚爾承諾會選擇她讓她安心。
緊了緊握著禪院甚爾的手，中島凜從他的懷裏出來面對他，目光對上他暗下的綠眸。
她知道甚爾想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才剛剛給了他一點，還沒有早安吻，沒有誇讚，他就給了她承諾。
心中突然湧入了和從甚爾那裏感受到的相同感情，她看向面前的人，終於露出了清淺的滿足的笑容。
此刻還無法明了這份的心意不是簡單的愛，不是她想的家人的愛，中島凜自以為理解地上前抱住了他，她偏頭蹭了蹭禪院甚爾的脖頸。
“我相信你。”
“甚爾，謝謝你帶我來這裏，我很開心，射擊確實能讓人發洩情緒。”
禪院甚爾感受著脖頸處的貼近，微怔了雙眸，還記得他問她的事情。
大手扶著她的後背，相觸的溫度讓他發笑，他說過阿七會學得很快。
她很敏銳。
他期待有一天她能明白情欲。
他們之間的擁抱不多，從這次起兩個靈魂真正貼近了彼此，不再是禪院甚爾一個人的t追求。
精神上有些疲倦，中島凜從懷抱中退出來，看向他，紫色的雙眸裏不是模仿軀殼的柔弱，不是封印影響的冷漠。
青澀的剛剛成長到成年體的靈魂看著他，忍耐著身體的疲倦關註著他。
禪院甚爾松開手，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確認已經沒事了。他牽著她的手，問道。
“怎麽了。”
再仔仔細細地確認了眼前這個人類再不會被劇情捆綁，她的目光有些疲憊，嘟囔著，“困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睡眠的時間，但是中島凜現在就有些累了，哪怕她不會睡眠，也無法真正的累，但是身體的疲憊和睡眠設置可以讓她睡著。
她不想動，懶得動用起身的力氣，決定再任性一下的靈魂輕輕地向前，側頭吻了下禪院甚爾的下巴，扭頭躺在禪院甚爾的肩膀上，耳邊是他跳動的脈搏，這讓她安心。
“晚安。”
笑了一下，禪院甚爾無奈地抱著她，調整了姿勢，讓已經安心睡下的人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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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晚去調查了真人的事，中島凜穿著比較簡便，清瘦的身形內存在著一個龐然的靈魂。
聽到靠近自己的腳步聲中島凜擡起頭，禪院甚爾頗具存在感的體型闖入視野。
成功了。
在不可見的視角裏, 面前的男人被金色的氣息包裹著, 保護著, 阻隔著外面的能量。
他不會被劇情裹挾了。
此時, 站在世界裏的中島凜，向這個世界索取了禪院甚爾。
他自由了。
走到禪院甚爾身邊, 中島凜先一步停下腳步，傾身向前, 放心後微微笑著。路燈的光芒在她的發絲上跳躍, 夜晚的溫度讓她的笑容更加溫暖。
“我們去哪兒？”
有點太耀眼了。
禪院甚爾擡手摸上了中島凜的唇角，看向那雙散發亮光的眼睛。
“你很開心？”
中島凜輕輕地點頭, 因為被禪院甚爾摸著唇角, 她的動作幅度很小。
“我很好奇甚爾會怎麽幫我。嗯，還有見到甚爾, 這裏是開心的。”
不止見到你，我留下你了。接下來我會愛你。
纖t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那裏是靈魂核心的位置。
從靈魂核心中讀出來的情緒是開心高興的。
“那你現在還生氣嗎？”
禪院甚爾笑著, 眼中只有中島凜的面容，語氣帶著些惡趣味。
真好奇, 阿七現在能不能感覺到更覆雜的情緒。
認真感受內心的情緒, 中島凜的眼睛瞬間被染上氣憤的火焰, 像一潭憑空燃燒著紫色火焰的湖面。
不同於看到孩子們安全受到威脅時產生的憤怒通過殺死咒靈逐漸在心中熄滅。
因禪院甚爾而起的情緒在中島凜心裏旋轉著, 變成更大的火焰。
只是。
臉頰因生氣微微鼓起，眼睛似乎在燃燒, 眉毛也蹙起來，是十分生氣的表情。
表情的主人就這麽憋著。
禪院甚爾想到家裏的那些危險物品，更像魔法作用的床，仿佛有意識的門，再想想阿七的那些能力，提取記憶，近乎瞬移的速度等等。
這個身體裏是一個強大的非人。
然後她生氣了。
沒有找人洩憤，也沒有破壞建築，沒有反叛世界。
就這麽憋著，因為不知道怎麽應對它，讀不懂它。
完全不嚇人。
果然，阿七生氣的表情很可愛。
在危險的邊緣，禪院甚爾拍了拍中島凜的頭，輕笑著。
“原來還沒忘。”
手掌落在柔軟的發絲上，中島凜眨了眨眼睛，感覺著頭頂的觸感，發絲和禪院甚爾掌心的接觸讓兩個人顯得非常親昵。
但中島凜茫然地有些破壞氣氛地想，摸頭這個件事，甚爾能對自己做嗎？
抓住禪院甚爾還未離開的手，中島凜擡頭看他，兩只手更像是捧著禪院甚爾的手，將這只手拉到面前。
“為什麽拍我的頭？”
被抓住了手，禪院甚爾就順勢牽住了她的手，一邊將她帶到車位，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好好記得，你愛著我。”
禪院甚爾確定只要自己這麽說，阿七就會自己理解，不會拒絕他。
他很了解她。
這樣嗎。中島凜恍然，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會這麽對孩子們，也這麽對待過甚爾。
唔，和她給孩子的是一樣的動作，是保護和喜愛。
甚爾喜愛我。
沒有通過靈魂，她在動作裏確認了這點。
將人帶到副駕駛，禪院甚爾看著她帶好安全帶，關好門。
中島凜握著手心的安全帶，目光在快速向後的街道中掃過。
這是要去哪裏。
禪院甚爾發現了中島凜的期待，握著方向盤笑了笑，她不會失望的。
半個小時後。
一個漂亮的弧線，禪院甚爾停下車，一手松開中島凜身上的安全帶。
“到了。”
中島凜從車窗向外看，只看到一排相似的房屋。
等和禪院甚爾進入其中，中島凜先感受到的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這是酒味。
在前幾天的聚餐上聞見過這股味道，中島凜分辨了出來。
甚爾帶我來的是酒吧？
在那些暗中關註的人眼中，中島凜像一只探出洞穴的兔子，無知，單純。
他們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
禪院甚爾目光一掃，識趣的人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這地方雖然比起一些地方幹凈，但總有些蠢人不懂得收斂。
他們以為自己無禮的目光沒有被發現。
可對上那雙冷漠的紫眸時，他們的脊背瞬間生出冷汗，寒意乍起。
果然待在禪院甚爾那個怪物身邊的女人怎麽會是善茬。
這眼神一定殺死過不少人。怎麽會有人類有這種目光。
悠遠深邃，似乎封印著什麽龐然大物，冰冷得讓人發顫。
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向那邊，他們只能祈禱對方當自己是隨處可見的螞蟻，不要在意他們。
顯然不可能，中島凜能因為人類的善意給予連日的好運，卻也不會對惡意無覺，沒有恨意，只是活下去的習慣讓她對這些對她有惡意的人類升起了反抗的心思。
在他們感受到冷意時，厄運就開始了。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們看向中島凜時心中的惡意有多重了。
禪院甚爾警告了一些人，回頭拉了拉中島凜的手。
中島凜順勢收起了看向別處的目光，仰頭對禪院甚爾露出溫柔的笑容。
看見這抹笑容的人，腦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變臉的太快了！那個天與暴君果然是個怪物。女人緣上也是個怪物。
進入昏暗的樓梯間，從樓梯下去，中島凜跟著禪院甚爾深入這間酒吧的地下二層。
踩在深棕色的地板上，中島凜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這裏是一個地下靶場，但是她看見了一些通道，可能內部還有一些私人的小型靶場。
她對禪院甚爾帶自己來靶場沒什麽感覺，只是想到這裏的燈光比上面舒適些。
除此之外，她沒有做出什麽動作，乖乖待在禪院甚爾身後。
不一會兒迎過來的侍者頗為熟練的遞給了禪院甚爾一張寫著數字的卡。
禪院甚爾接過這張卡，帶著中島凜進入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中島凜側頭去看了看房間內的樣子，好奇甚爾帶她來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房間鏡頭立著些靶子，再看一旁平臺上擺放的武器。
中島凜意識到這裏還是射擊室。
讓中島凜坐在厚實的沙發上，禪院甚爾走到一旁拿起了放在平臺上的武器。
那柄槍在禪院甚爾手裏失去了危險的氣勢，成為了這個男人的一部分。
中島凜聽著子彈射出又一顆不差擊中靶子的聲音，眼神從那把被馴服的武器移到禪院甚爾身上。
平靜的綠眸在黑色碎發裏若隱若現。
他要做什麽？
中島凜的好奇快要從心裏溢出來了。
在這個時候，禪院甚爾拿著另一柄槍試了試，轉身示意中島凜過來。
靠近禪院甚爾，中島凜接過這把武器，漆黑的顏色似乎和她從電影裏見到的並無差別。
禪院甚爾從身後指導中島凜使用它。
“握著這裏，還有這邊。”
幫中島凜調整了姿勢，禪院甚爾半抱著她，手指搭在她的食指上，按著她的食指扣動扳機。
“現在，擡頭看。”
一聲槍響。
維持著握槍的姿勢，中島凜看清靶心的痕跡，紫眸中是一片冷然。她想起來送蘭去見工藤新一時的槍聲。
這是會用了？禪院甚爾放開還按著中島凜食指的手，向後退了一步，觀察了一下她。
“會了？”
“嗯。”
沒有回頭，淡淡嗯了一聲，中島凜擡起槍對準靶心。
子彈穿刺過空氣，接連穿過靶心。
留在標靶上的是唯一的彈孔。
等所有的子彈打光，中島凜放下它，回頭看著一直在自己身後的禪院甚爾，目光怔然，真實的槍聲也只是這樣而已。
“有沒有感覺好些。”
禪院甚爾看著她的側臉，目光在她殘餘的情緒上頓住，突然上前擁住了她，手臂鎖緊了她的腰腹。
低下頭後，聲音低沈。
“人類不止有正向的感情，負面的情感更是到處都是。你最近在憋著的東西不願意給我看，我會等有一天你自己告訴我。但是，阿七，生氣、憤怒、嫉妒，當你感受到這些情緒，發洩出來。”
仰頭看向他，中島凜感受到身體周圍的暖意，雙眸間的紫色在翻湧。
綠眸中的愛護投進紫眸的深處，禪院甚爾看著這雙眼睛，註視著最深處的靈魂。
終於又看見了想要看見的東西，還發現她不拒絕這個擁抱，綠眸的目光在她眼中停留，舒適地抱著她。
“阿七，人類可做不到全是正向情緒，學會表現負面情緒吧。”
嘴角勾起，禪院甚爾看著她，“剛剛射擊時候的眼神就很好。我期待你以後讓我看見更多的表情。”
不可避免的，他的聲音逐漸帶上些誘哄的意味，他想要她學會愛欲，嫉妒，厭惡，被他染上顏色。
發現她還有些猶豫，禪院甚爾擡起手掐著她的下巴轉移了視線。
反正阿七現在不會和我生氣，這個動作會被允許的。
讓她的視線看向緊閉的門，禪院甚爾的目光放在前方在她射擊後出現的彈孔，略帶肆意地笑了。
“見到了外面的人類了嗎，他們在這座城市的黑暗處生存，及時行樂，我見過最混亂的場景比這些都要惡心醜陋。”
“和他們比，阿七剛剛發洩出來的那個眼神很漂亮。總是克制自己還以為自己很亂來，t你真的溫柔過頭了。”
紫眸的目光描繪他的臉龐，輕緩地落進他的雙眸，金色的靈魂在軀殼裏緩慢地思考了一個問題。
我才剛剛加的封印，為什麽他還是看見了。
他知道了，而且在安慰我，在教我。
怔楞著，仰頭看著那雙眼睛，中島凜有些不敢相信。
茫然地對視後她有些恍惚地開口。
以至於她的聲音像風，輕飄飄地擦過禪院甚爾的耳邊。
“我想敦和惠一直喜歡我。我想要把溫暖給他們。”
聲音似乎在說服禪院甚爾，確認什麽。
輕笑了一聲，理解了她的意思，禪院甚爾的綠眸閃了一下，在組織誘惑她的語言中出神地想：
阿七就是太可愛了。
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存在為了得到溫暖和愛意動手束縛了自己。
怎麽不是可愛呢。
“確實，因為你的溫暖，他們很愛你。”
禪院甚爾看著她，阿七不知道她才是這個家庭裏的中心。
“阿七很好。提供庇護，養育家人，彼此陪伴，互相體諒，作為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你也都做到了，你已經給他們安穩健康的家庭。”
綠眸直視中島凜的眼睛，強迫她面對，“現在安心享受他們還有我的愛意。”
“至少在我面前再肆意一些吧。”
盡快回應我，阿七。
房間之外的人在猜測那位天與暴君和那個女孩在房間裏幹什麽，天與暴君什麽時候會拋下她尋找下一個女人，這個女孩手裏的錢能堅持多長時間。
房間內的禪院甚爾剝離了暴烈強勢的外殼，擁抱著他喜歡的靈魂，一眼看出了阿七的問題，堪稱輕柔地將她拉出軀殼面對他。
他從沒想過讓阿七變成正向情緒的木偶，但原本也不想這麽快的告訴她，其實她偽裝的並不好。
枕在中島凜的肩膀上，綠眸垂下視線遮掩著眸中的暗色，剛剛阿七那個眼神好像和他隔了太遠的距離，他有點沒忍住。
冷徹地含著悲傷的苦痛，獨自咽下，不準備和他分享。
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脖頸處溫熱的觸感，中島凜的視線虛虛地落在前方。
她的靈魂在震顫，在發麻。
怎麽可以，突然間讓我發現你能看見我，不管怎麽偽裝都能看見。
我才下定決心保護你。
你怎麽可以這麽著急，我來不及回應你更多。
今天剛惹我生氣，這時候又哄好我。
一點淚滴落在地板上，水珠劃過臉龐，鼻頭酸澀的抽了抽，眼眶擠壓著眼底的淚水，中島凜安靜的哭泣。
全身心的，自主的哭泣著。
她放心地把自己的痛苦展開給這個人類，信任著他。
她哭了，不是生理性的，不是委屈，是因為痛苦。
一直無法為自己的痛苦哭泣的靈魂在禪院甚爾直達靈魂的註視和理解中哭了。
一直以來積蓄的心情開始宣洩。
有預料到中島凜會有情緒波動，但是沒想到她會哭，禪院甚爾一僵，從她的肩膀擡起頭。
他讓阿七生了這麽大的氣？還是她瞞著他的事情很嚴重？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背著他決定了什麽，禪院甚爾扶住了她轉過身。
看著眼淚在中島凜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不停地流出，肩膀被胸腔中快速循環的空氣帶得一抽一抽的，禪院甚爾眸色一緊，先讓中島凜坐下，又接了杯水。
小心的給中島凜擦了擦眼淚，發現一點用沒有，女孩好像要用全身力氣哭完這一場，淚水不停地流，偏偏又不哭喊，只有短促的抽泣聲。
“你惹我生氣。甚爾。”
中島凜在禪院甚爾緩聲輕哄下終於蹦出來一句話。
“是，我的問題。”
指腹拭去那些淚水，禪院甚爾看著她哭紅的眼尾，這個有些後悔選擇這個時機說這些。
想要快點了解她的過去，還是嚇到她了。
“不是，不是你的問題。”
否認禪院甚爾說的話，中島凜知道自己沒辦法像甚爾一樣思考。
可她也想去理解他，理解人類的想法。
他也許只是習慣了。
“我會學著愛你，所以甚爾不要把自己當做物品。”
“你的生命對我很重要。”
淚珠掛在眼睫上，她不能告訴他劇情，她只是告訴他，他很重要。
她會給他想要的，請留在她身邊。
禪院甚爾一頓，這樣的話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他會嗤笑，覺得荒謬得可笑，性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誰會覺得他的存在重要。
可這是阿七，一個完全把內心展示給他的非人，她的話語禪院甚爾沒辦法不去相信和動容。
“好，我以後不會了。”
看著她的眼睛，禪院甚爾溫柔地按了按她的眼尾。
“不要哭了。”
中島凜向前伸手抓住禪院甚爾的外套，感覺到他溫柔的觸碰，憋了憋氣，想要阻止眼淚流下，可是她害怕自己愛著的人類再次離開自己。
如果生命顯示價值，蘭為什麽用自己的生命給整個世界爭取自由，比起其他人類，她的生命更加重要。
毛利蘭用自己的行動和生命告訴中島凜，生命是重要的，無法衡量的。
這是一個溫暖善良的靈魂在她心靈裏留下的刻骨銘心的信念。
想起毛利蘭的摸樣，中島凜壓抑地感受到比靈魂撕裂還要痛苦的疼痛。
“嗯……我停不下來。”
還剩下的理智讓她啜泣著先告訴禪院甚爾自己聽到了他的話。
然後，她的情緒就有些失控。
“甚爾不可以和蘭一樣離開我。我不想讓她離開我，可那是她的選擇。”
克制著的靈魂在愛她的人類面前哭著，無法再把這些問題藏在心裏，哪怕理解了對方。
“我以為我能和她在一起，保護她，可我沒能救下她”
中島凜仰著頭看著他，一雙平時安靜溫柔地眼睛此刻如此悲痛，聲音幹澀。
“甚爾，我沒能救下她。我甚至一開始沒有我能救下她的意識。她永遠離開了我，我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世界。她身上都是血，我好害怕。我的寄體上也都是血，每一次。”
語言開始混亂，哭聲漸大，禪院甚爾看著中島凜哭到顫抖的身體，不得不將她攬進懷裏，用自己的力量支撐她。
這就是阿七瞞著他的事情嗎。
她需要人傾聽。綠眸的目光落在她的淚水上，這就是她看見我身上的血露出那副表情的原因。
禪院甚爾忽視了她口中的寄體，那只不過是再次驗證他的猜想。
直到懷中的身體緩緩停止哭泣，只是微小的顫抖著，他已經聽到了所有她和那個女孩的經歷。
中島凜仰頭看著著禪院甚爾的眼睛，看著那雙有生命力的眼睛，眼角滑落眼淚。
蘭，我現在又遇見了一個不怕我的人類。他和你一樣在劇情裏，一樣能夠了解我，一樣愛我。
安靜中，她伸出手握住放在她腹部的那只手，“甚爾，你能不能選擇我？”
“好，我只選擇你。一直留在你身邊。”承諾著，禪院甚爾揉著她的頭發，“如果你不能告訴我的那件事真的發生，阿七就是用綁的也要綁住我。”
綠眸的眸色漸深，他想起來剛開始對阿七的厭惡，也許她害怕的是這件事。
禪院甚爾承諾會選擇她讓她安心。
緊了緊握著禪院甚爾的手，中島凜從他的懷裏出來面對他，目光對上他暗下的綠眸。
她知道甚爾想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她才剛剛給了他一點，還沒有早安吻，沒有誇讚，他就給了她承諾。
心中突然湧入了和從甚爾那裏感受到的相同感情，她看向面前的人，終於露出了清淺的滿足的笑容。
此刻還無法明了這份的心意不是簡單的愛，不是她想的家人的愛，中島凜自以為理解地上前抱住了他，她偏頭蹭了蹭禪院甚爾的脖頸。
“我相信你。”
“甚爾，謝謝你帶我來這裏，我很開心，射擊確實能讓人發洩情緒。”
禪院甚爾感受著脖頸處的貼近，微怔了雙眸，還記得他問她的事情。
大手扶著她的後背，相觸的溫度讓他發笑，他說過阿七會學得很快。
她很敏銳。
他期待有一天她能明白情欲。
他們之間的擁抱不多，從這次起兩個靈魂真正貼近了彼此，不再是禪院甚爾一個人的t追求。
精神上有些疲倦，中島凜從懷抱中退出來，看向他，紫色的雙眸裏不是模仿軀殼的柔弱，不是封印影響的冷漠。
青澀的剛剛成長到成年體的靈魂看著他，忍耐著身體的疲倦關註著他。
禪院甚爾松開手，仔細看了看她的臉確認已經沒事了。他牽著她的手，問道。
“怎麽了。”
再仔仔細細地確認了眼前這個人類再不會被劇情捆綁，她的目光有些疲憊，嘟囔著，“困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睡眠的時間，但是中島凜現在就有些累了，哪怕她不會睡眠，也無法真正的累，但是身體的疲憊和睡眠設置可以讓她睡著。
她不想動，懶得動用起身的力氣，決定再任性一下的靈魂輕輕地向前，側頭吻了下禪院甚爾的下巴，扭頭躺在禪院甚爾的肩膀上，耳邊是他跳動的脈搏，這讓她安心。
“晚安。”
笑了一下，禪院甚爾無奈地抱著她，調整了姿勢，讓已經安心睡下的人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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